她现在都这副样子了，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那您就是有能力偿还这些违约费了？”并非李娜看不起她，而是她这般样子，真的不像是能还的起的。
这个叫顾敏的女人一来就跟她说她是张楠的母亲，还要给张楠请长期，跟休学没什么两样。
张楠已经十九岁了，再休学一年就二十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为了孩子的家长？
“偿还？”顾敏冷笑一声，她又不是没有学过法律，她也是高知识分子，怎么会不了解那些钱用不用偿还！
“那合同又不是我签的，怎么能让我偿还？”
“可您是她的母亲，您的女儿违约，那当然应该由您来偿还。”李娜已经尽量对她保持礼貌了，可面前的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
若是张楠愿意跟她走还好说，可现在张楠不愿意跟她走。
她握着她胳膊的手都在颤抖着，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对她说着她害怕这个女人，她不愿意跟这个女人走。
“呵，谁说过孩子的债务就一定需要父母偿还了！？”顾敏的声音越顺越大，惹的刚进入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一阵注意。
那老师只是看了一眼，毕竟是人家班级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插嘴，就回到工位坐下了。
顾敏挺了挺身子，亲生孩子欠下的债务都不一定由父母偿还，更何况是非亲生的孩子呢？
她瞪了一眼躲在李娜身后的张楠，看到她，她就心痛，一看到她，她就想起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儿！
没想到她顾敏精明一世，竟然还是帮别人养了孩子。
她看张楠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张楠又何尝不是？
即厌恶又害怕。
“那父母的债务，孩子是不是也没必要偿还？”
姜也刚赶到办公室门前就听到顾敏说的那句话，她提了提手中的包，不紧不慢的走到顾敏的身旁。
这声音及其的刺耳，以前她最不屑的就是看到姜也了，可如今姜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更多的是恨。
“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
姜也看到她的神色平平，已经没了刚听到顾敏时的震惊。
“一个判了无期的人？没人看管吗？”她在顾敏的审判绕了一圈，细细打量了她一下。
“你应该没钱吧？”姜也盯着她身上这身破旧的棉袄看了一眼，这才抬头看向顾敏，“这棉袄？是在垃圾桶里捡的吗？”
她故意的抬手扇了扇风嫌弃的开口：“还有些臭呢。”
“这脸……”看起来有点脏，“有几天没洗了吧。”
闻声，顾敏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原本就黢黑的脸看起来更黑了，五官蜷缩在一起，丑陋无比，这副长相哪里像是张楠的母亲。
“呵……”顾敏冷笑一声，哪怕是处于劣势，也想让姜也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那哪儿能比的上你？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能高枕无忧的睡觉，吃饭，上班……你们姜家，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的外公，还有你的……”
她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父亲！张志辉！”
张楠闻声一怔，猛然抬头看向顾敏。
在她的印象里顾敏和张志辉很相爱，她去探视顾敏的时候，她还跟她讲关于她和张志辉的故事。
虽然顾敏跟她讲的那些故事不一定是真的，但她却从顾敏的眼神中读出来了满满的爱意。
那时候的爱意还那么浓，怎么今日就变成了这样？
她的眼中只有恨。
说那话时候的眼神她极为的熟悉，就像当初她拿刀刺向姜也的时候一样。
“呵……”姜也低笑一声，随后讲李娜和刚刚那位老师请了出去。
本来应该出去的人是她们才是，可出去后反而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他们还是在办公室内说比较好。
李娜点点头，随后便讲那位男老师连人带椅子给拖了出去。
两人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就坐在办公室和教室之间连着的空甬道上。
就相当于小啰啰替主任看门。
“顾敏，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姜也的眼神微凉，自然的将身后的椅子拉了出来，坐下。
张楠就站在姜也的身旁，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她张了张口，眼眶红红的，“你不是……最爱爸爸了吗？”
“爱？”顾敏泪水猛然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对着二人吼道：“爱的越深，恨的越深，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爸爸对你那么好，你有什么理由恨他？”姜也在身旁，张楠才渐渐有了底气，看到张楠也不怕了。
原本她只是对这个母亲有些心寒，可现在更多的是绝望……
“好？”顾敏再次发出疑问，整个人的状态接近疯魔，对着张楠吼道：“好到把你抱给我，然后让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养是吗？好到把我的亲生女儿扔掉，让我一面也见不到，是不是？”
这一句话让张楠一愣，似是不太明白顾敏话里的意思，可又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明明很容易懂的一句话，可她却想要装傻。
她的意思是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如果不是，那她是不是也不是张志辉的女儿？
所以她才是那个从头到尾的孤儿对吗？
这些话她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
紧接着顾敏的一句话就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她的心里。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养！”
张楠摇着头，连连往后退，虚弱的扶住桌子，险些摔倒在地，带着路上开口：“不可能，不可能……”
她想装傻，可顾敏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刚刚的话。
姜也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顾敏抓狂的表演。
她恨顾敏，恨顾敏将他的父亲从母亲身边抢走，更恨顾敏伤害了她的母亲。
“你觉得，你可怜吗？”姜也掀开眼皮，冷冷的看向顾敏。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可周身的气压却强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难道你觉得，我不够吗？”顾敏的手搭在胸前，心中有万般委屈，却如何也说不尽。
“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姜也双手插肩，眼皮微微耷下，没在看顾敏，微凉的声音停顿了下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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