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姜也冷笑一声，声音清冷的让人害怕：“你拿什么还我？用你剩下的这点可怜的积蓄？”
张执垂眸，眼神暗了暗。
他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还姜也，可他真的不想让他的奶奶坐牢。
虽然陈洁荣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平日里对他是真的好，对这个奶奶他也是真的孝敬。
他想逃离的从来都只有张继文一个人而已。
“这里面有一千万多万，应该是一千零九万块钱。”张执上午把自己在M国半工半读的钱通通转了进去，只为了能填补一些，他的声音有些颤：“先还你一部分。”
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哪里经历过这些。
听到数字的姜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能存下钱来。
她的眼睫微微耷下，目光定在张执手中的银行卡上。
这些钱不用猜，肯定是陈洁荣转给张执的。
张继文就算有钱，他也只会拿出一小部分转给张执。能这么大手笔的，只有陈洁荣一人了。
她曾找人查过陈洁荣的转账记录，次数最多数目最大的就是每月给张执的账户转的那一笔钱。
在之后就是给张继文填坑的那一笔钱。
陈洁荣在怎么混蛋，她也是一个母亲一个奶奶，她知道爱自己的儿子，爱自己的孙子……
只是这份爱的方式错了，从一开始便大错特错。
原本姜也以为张执和陈洁荣还有张继文是一类人，可看到张执存下的钱的时候，她犹豫了。
若他真是那样的人，恐怕这银行卡里，只有几分钱吧。
在看看他身上的这件大衣，不过就是街上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品牌罢了，也就两三百块钱。
试问一个手握千万的人，又怎么会谈恋着两三百快的东西？
“所以你是来给陈洁荣求情的。”她的语调依旧冷淡平静，但面上的表情比刚刚舒缓了些，开始重新审视面前的少年。
“嗯。”他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我知道这里面的钱不够，但我会努力的，努力尽量填上奶奶犯下的错，努力把钱还给你。我只求你……”他吞咽了下口水，眼神里的光很暗，就像是堕入了无间地狱一般，“只求你，放过奶奶……”
听着少年的话，姜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原本她就没有吃饭，身体有些虚弱，现在又跟她在冷风中站了这么长时间，她觉得自己更虚弱了。
说实话，她被张执对陈洁荣的这份感情感动到了。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她依旧忘不了陈洁荣是如何对她母亲的，是如何欺负她母亲的样子。
姜也冷冷的笑了一声，“我不会原谅她的。”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少年手中的银行卡，“还有，你手中的卡……我也不会拿。”
张执的手一顿，猛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比他矮一头，可气势却很足。
“为什么？”他知道他不该问，这些年陈洁荣做过什么，他也通通都看在眼里，姜也无法原谅她也是有她的理由的，可偏偏他还是会问，问她为什么，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原谅奶奶？”
奶奶？
她哪里配当一个奶奶。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姜也的奶奶。
姜也抬起手，将手搭在张执的肩膀刚，仰头，犀利的凤眸紧紧的盯着张执的双眸。
张执被看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她歪了歪脖子，眼神中满是不屑：“我不原谅她，还需要理由吗？”
张执垂头，这些年陈洁荣将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他，而她却没有……
若是她从小就长在陈洁荣的身旁，应该也同样会体会到奶奶的关爱吧？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了！
若姜也真的从小便被养在陈洁荣的身旁，恐怕姜也已经变成了人形提款机，而整个姜氏早已在陈洁荣的“大手大脚”下变的亏空，也许会直接面临倒闭。
狂风肆虐无情的拍打在两人的身上，本来还带着些暖意的风，因为两人之间的低气压慢慢的变得冰冷起来。
张执摇摇头，自知理亏，但他还是希望姜也会收下这些钱，希望姜也给陈洁荣一个机会，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
可他万万没想到，姜也尽然会同他讲，让他把钱留下，留下那些钱去请律师，去告张继文……
听到姜也话的张执直接呆愣在原地。
“也许你觉得他们是爱你的，可你曾想过，其实他们在对你好的时候一直像吸血鬼一样压榨你的。”
“张继文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不可能忘吧？”姜也简单的提醒，“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奶奶，早就知道张继文对你做的那件畜牲都不如的事情，而她一直在默许这件事情的存在。”
“也许你以为的爱你的人，那个一直对你好的人，其实在是造成你这种
现状的罪魁祸首。”
“……”
不知不觉姜也竟然同他讲了许多的话。
从张执告诉她里面金额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张执和陈洁荣张继文不是一类人，尤其是他拿着银行卡替陈洁荣求情的时候。
“这世界上没有完全靠得住的人，你只能依靠你自己。”姜也虽然面冷但是心很热，她提醒了张执很多。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门前站了十几分钟了。
姜也忙着去吃午饭，她从包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执。
“这上面有我的电话，等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打官司……”
张执呆愣在原地，看起来像是思考又像是纯粹的被震惊到。
没想到姜也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还知道张继文对他做的那些事。还有陈洁荣……
他的心寒了……
同住一个屋檐之下，陈洁荣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张执冷笑一声，原来他才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原来他才是那个一直拿着豺狼放宝贝的人……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姜也已经消失了，唯有一张名片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面。
姜也让他不要管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摆平，所有的人都会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他抬眸看着这座豪华的姜氏大楼。
这是姜也一直工作的地方，也是以前他的大伯工作的地方，更是陈洁荣和张继文一同闹事的地方……
……还是姜也点醒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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