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了一圈，齐瑜突然发现他表哥不见了。
“三皇子这几日在干嘛？”
“……”
飞刃差点被最后一枚山楂噎着了。
“三、三皇子在南山别院，咳咳。”
“南山别院？”
齐瑜皱眉，那里临近猎场，地势复杂，难道是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对，”飞刃顺了顺气，道：“司清澜受伤了，在别院修养。”
“……就因为那个女人受伤？”
齐瑜额角乱跳。
这几日太子在江南忙的脚不沾地，二皇子趁着皇上心情不好，整日在宫里逗他开心，都要成开心果了。
安王爷眼看着就要接手科举事宜，就连一向花天酒地的老四都安分不少。
结果齐云庭还在别院哄女人？？！
齐瑜猛地咳了几声，吓得飞刃连忙带他回去找老田。
……
“阿蔻！”
陆盈盈小跑着上来，身后跟着连翘和玉珠。
“好啊，你去约会了，就把我一个人丢那儿！”
“哪有，连翘玉珠这不是过来了嘛。”
“哼！你就是重色轻友。”
陆盈盈哼哼唧唧的一路抱怨，手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把着司蔻的轮椅柄。
这里人多，伤着可不好。
回到画舫。
陆安把小姑娘拽过去谈话，司蔻一个人坐在窗边喝茶，裴玄提着刚做好的几个小花灯过来，摆在她面前。
“一会儿拿去放了。”
“这么多？”
水平时好时坏，他们两个做的应该都在里面。
“嗯。”
司蔻随手挑了一个莲花形状的，比起刚才那个也不差多少。裴玄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不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
“见着他了？”
哪有什么偶遇，摘星楼的探子遍布皇城，要拿到一个人的行踪简直易如反掌。
何况齐瑜就没想过伪装。
“见着了。”
齐瑜还是一遇到她就会犯傻，在她面前任性又小心，这只是最初的喜欢啊，爱而不深，不是司蔻想要的。
他所想的后路里，没有她。
他于生死之间，也没有牵挂。
爹娘为什么总是催大哥找个媳妇，做媒无果后为什么又让他每月往家里寄信？还不是希望他心里有个羁绊。
战场上刀剑无眼，像大哥早期那样不顾一切的打法，怕是早就化为一掊黄土了。
这道理对每个人都适用，很遗憾，自己如今还不是齐瑜的牵挂。
齐老爷子没教他什么叫依依不舍和放心不下，他们一家人骨子里都是血拼至死的传统，老王爷是，齐瑜父亲是，他亦是。
“不说他了，明日镇国公老夫人的寿辰，给我和大舅母递了帖子。”
“嗯。”
“你就这么淡定？”
司蔻挑眉笑道：“大舅母也要去诶，就不怕回来就给我定了个二嫂？”
“……”
裴玄冷着脸喝了口茶，缓缓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只有那姑娘品性不错，我会对她好的。”
“啧。”
来了大雍这么久，司蔻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包办婚姻。
“卫子鹤和高燃，你更看中哪个？”
“……”
司蔻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我一个都没看中。”
“那就很难办了。”
裴玄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看他那皱起的眉头，司蔻觉得内心一阵钝痛。
“二哥啊……你知道我心里有人了，帮帮我呗，大舅母最听你话了。”
“呵呵。”
男人被司蔻最后那句话逗笑了：“你还不如直接去找齐老爷子，让他把你和世子的婚事定下来。”
“好主意。”
司蔻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裴玄一时间都拿不准她是不是来真的。
“这事儿你别插手，要是齐瑜心里有你，自然会解决。”
“知道知道。”
司蔻单手撑着脑袋，窗外一盏盏小花灯宛若垂落到人间的星河，延伸到天边，消失在视线尽头。
“二哥，你所能接受的底线，在哪里？”
裴玄看着她嘴角的淡笑，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你和裴家，安然无恙。”
“……”
司蔻轻笑出声。
“你知道吗？我大哥走的时候，也说这句话。”
“不管是十一年前出征，还是在榻上强撑一口气。”
“你想要干什么？”
裴玄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罗唯被封为大雍神箭手，城防营副统领，再给他几年，未必不能与高燃齐名，继而替代我大哥。”
“齐云庭和皇上都想救他，你觉得，他想活吗？”
“什么意思？”
司蔻垂着眸子，淡淡道：“罗唯要是出来，无非成为皇帝的工具，或者齐云庭的暗线。”
“他当了半辈子利刃，刚极易折，还不如午门处斩，一身轻松。”
“……你知道他怎么想？”
裴玄看着眼前司蔻递过来的小瓶子，愣了愣。
“我的人在罗唯的饭菜里找到了这个，荣亲王对付叛徒的东西，少量服用堪比慢性毒药，他的身体会日复一日的虚弱下去，直至悄无声息的死去。”
“何必。”
司蔻耸耸肩：“无所谓了，他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我都会给他卸下来。”
“还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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