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哲看向窗外，长舒一口气。
阳光似乎在树枝上扑腾跳跃，显得格外开心。以致于树影一直摇晃，似乎也在宣泄着开心。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良久。
呼延哲推出一叠速写画，“其实是有他相片的，但是相片这种技术是最近几十年才研发出来的，但速写也够了。”
高景行看着呼延哲手里速写画，很小，很厚。
他缓缓接过手放在床上，一张一张地分开。
速写画里有他各种各样的生活照，有的看起来距离现在很久，即便隔着数不清的岁月，依旧能够感受到当时的绝代风华。
有他在酒馆里的，有他在乐坊的，也有他乞讨的。
他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透明到了尝尽世间百态。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人。”
“他一直都是正常人。”呼延哲说。
“可他怎么会是龙族......他好像......好像......”
“龙角对吗？”呼延哲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其实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他们的特征。当他们愿意的时候会选择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那是他们的荣耀。其实他应该从一开始就是龙族，也一直都是人族。但时至今日谁能说清楚呢，关于龙族的历史可以从《飘渺录》里面查到相关的。”
“这让我觉得他们也是人了......总觉得他们是个孤独的人。”高景行说。
“呵呵，你错了。当欲望太重，目的性太强，人自然而然就会走向孤独。”呼延哲笑笑：“人族崇尚力量，其他的种族也是如此。在过去的历史里各个种族一直都隐藏在某个势力的背后，如今的血宗就是血族一手扶持起来的，飘渺宗相传是精灵一族，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也从考证。”
“他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高景行问。
“每个种族其实就像是选择一个代言人，他们有的下重注，有的下轻注，有的甚至不下注。他们将这个偌大的世界当成一场游戏。但最终是为了什么，谁又能知道，或许是有什么很重要的目的吧。不过如今的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唯一的龙族也被你杀了。”呼延哲语气轻描淡写，好像在说碾死一直蚂蚁一样。
“所以他们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吗？”高景行顿了顿，“这种感觉像是让我将他们给灭族了一样......”
“其实你并不需要担心，龙族或许还会出现的，世界上并不止一个龙族。”呼延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之所以各个种族凌驾于人族之上，就是因为他们的生命是独特的存在，他们不像我们需要子嗣来延续，对于他们来说世界上只要有一个属于他们种族的人，他们就存在复活的机会。”
“听上去倒像是有点像小强。想要灭掉却怎么也灭不干净......”
“也算勉强有点关系吧，但显然不大。如果龙族知道你把他们至高无上的存在与蟑螂挂钩，我想你是承受不住他们的怒火的。”呼延哲说，“每一个种族都不允许自己被诋毁，在这一点上显然比我们人族要做的好多了。”
“他们听起来很团结，但显然还是没了。”高景行想到了那个人死前的样子，他明明好像拼尽全力了，可最终却依旧充满了不可置信。
但真当他的生命走向尽头的时候，却反倒一脸释然。
“可他看起来.....跟我一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高景行其实想说是跟他一样可怜的人，可话到嘴边却好象被什么卡住了一样，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怜，但是如今比他更可怜的人已经死了。
“他的尸体被运回飘渺宗了吗？”高景行问。
“没有。”呼延哲顿了顿，“秦彦方赶到时候他已经开始迅速地碳化了，当他触碰的时候就已经化成了一团粉末飘散在空中。”
顿了一会儿，呼延哲补充道：“这是他的原话。”
“有些.....难以接受。”高景行轻声说。
呼延哲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其实从一开始已经注定了的，这是一场关乎于世界的战争，我们这些碌碌无为的人们，从一开始就站好了立场。”
高景行点了点头，他将速写画递了回去，看着呼延哲将画像收入囊中。他不想保留这些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安，他对这些能够证明时间流逝的东西都有些抵触，这不是他想象中一个君王，一个王该有的样子。
他扮出一个鬼脸，朝着画画的人瞪了一眼。
即便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同类，是比自己高大上的存在，可真的看到这种速写画像的时候，还是难以相信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好了，好好休息吧。时间会让你明白这一切，并非虚构。”呼延哲再一次拍了拍高景行的肩膀。
“这次宗门没有别的表示吗？”
呼延哲起身准备走，听到高景行的话停顿了下，很快恢复常态，“宗门这边陷入了比较难的地步，你的朋友，胡应嘉全军覆没。但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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