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要抓的人名单，第一个就是莫沉。
“狗特细的！果然没安好心！”张老五媳妇往他们身上啐了口，“送公社去！让书书好好审审！”
看着人被拖走，王大娘拉着秦时凝的手直抹眼泪：“多亏了你和莫沉，不然我的腊肉就被抢了，还得被他们污蔑！”
“没事大娘，”秦时凝笑着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腊肉，“咱们人多，不怕他们。”
莫沉走到她身边，身上落了层雪，像个雪人：“松子卖了吗？”
“还没呢，”她指着不远处的摊位，“那边有个收山货的老板，咱们去问问。”
收山货的老板是个胖子，戴着顶瓜皮帽，看见他们的松子就直点头：“好东西！饱满！我给你们最高价，一斤换两斤面粉，咋样？”
“行！”秦时凝刚要答应，就被莫沉拦住了。
“我们要现钱，”他看着胖子的眼睛，“或者换肉，五斤松子换一斤肉。”
胖子的眼神闪了闪，勉强笑道：“行！换！”
换完肉，秦时凝才发现莫沉的手被划了道口子，血珠正往雪地里滴。
“你受伤了！”她赶紧掏出帕子给他包扎，声音都带着哭腔，“刚才咋不说？”
“小伤，没事。”莫沉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突然笑了，“你不是去卖松子了吗？咋跑这儿来了？”
秦时凝的脸腾地红了，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担心你。”
雪还在下，落在两人的发顶，像撒了把糖霜。
周围的村民还在热闹地买年货，叫卖声、说笑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暖的歌。
秦时凝看着莫沉被雪染白的眉毛，心怦怦的。
此刻的山坡上，一个穿戎装的人正举着望远镜，看着集市上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身后的人低声问：“队长，动手吗？”
“不急，”他放下望远镜，“等他们回家的路上，在雪地里动手，才像场意外，不是吗？”
雪片越来越密，像扯碎的棉絮从天上往下落。
秦时凝把围巾又往紧里裹了裹，鼻尖还是冻得通红。
手里提着的肉包散发着淡淡的油香，勾得她肚子咕咕叫。
早上忙着去后山，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冷不冷？”莫沉往她这边靠了靠，用肩膀替她挡住些风雪，“还有二里地就到村了，到家给你炖肉吃。”
“不冷。”她往他身边挤了挤，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
雪被踩得咯吱响，在寂静的山路上格外清晰，像在给他们的归途伴奏。
路过一片松林时，秦时凝的异能突然跳了跳，像根细针在扎她的太阳穴。
她感知到到松树林里藏着五个黑影，手里都拿着棍子，为首的那个举着把砍刀，刀身在雪光下泛着冷光。
“停。”她猛地拽住莫沉的胳膊，声音发紧，“前面有问题。”
莫沉的脚步立刻顿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松林。
雪花落在松枝上簌簌作响，掩盖了里面的动静，但他常年在山里打转，能听出松涛声里藏着的异常……有人在刻意屏住呼吸！
“你往回走，”他把肉包塞给她，声音压得极低，“去王家村叫人，就说我们在这儿遇到了麻烦。”
“我不回去！”秦时凝攥着他的衣角，手心全是汗，“要走一起走！”
莫沉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突然笑了，伸手替她拂去发梢的雪花：“听话，他们要的是我，你走了，我才能放心动手。”
他往她手里塞了把小刀，“这是护卫队给的，防身用，记住，别回头，一直往王家村跑！”
话音刚落，松树林里突然冲出五个黑影，为首的举着砍刀就朝莫沉扑过来：“莫沉！受死吧！”
是反对者的人！他们果然在这里设了埋伏！
“快跑！”莫沉推了秦时凝一把，自己迎了上去，侧身躲过砍刀，一拳砸在那人的胸口。
秦时凝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回头看见莫沉被四个人围在中间，虽然身手利落，但对方人多，手里还有家伙，他很快就落了下风，胳膊被棍子狠狠抽了一下，疼得闷哼一声。
“莫沉！”她红了眼，转身就想冲回去，却被莫沉厉声喝止：“走！别让我白挨打！”
泪水模糊了视线，秦时凝知道，她留下来只会拖累他。
她攥紧手里的小刀，转身就往王家村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有人打架！快来人啊！”
她的声音在雪地里传得很远，很快就惊动了正在修篱笆的王家村村民。
“咋了？”李满仓举着拐杖跑过来，“秦丫头，你咋跑这儿来了？莫沉呢？”
“他在松林里被人打了！”秦时凝拽着李满仓就往回跑，“快去救他！”
松树林里已经打成了一团。
莫沉虽然打倒了两个，但自己也受了伤，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雪地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剩下的三个人还在围攻他，为首的那个举着砍刀，正朝他的后背劈过去。
“住手！”李满仓的拐杖扔了过去，正好砸在那人的手腕上，砍刀当啷一声，掉在雪地里。
王家村的村民们举着锄头扁担冲上来，把剩下的三个人团团围住。
那些人本就心虚，见来了这么多人，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莫沉！”秦时凝扑到莫沉身边，他的胳膊已经肿得老高，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没事。”莫沉想站起来，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刚才被打的那下，可能伤到了骨头。
“还说没事！”秦时凝的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都流血了！”
李满仓让人把五个反对者捆起来，气得直骂：“狗特细的！敢在咱们的地盘上动手！送公社去！让书书给他们判重刑！”
“先别送，”莫沉忍着疼开口，“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
为首的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嘴硬：“没人派我们来！我们就是看不惯你这个外乡人！”
“嘴硬！”张老五媳妇捡起地上的砍刀，“再不说我劈了你！”
那人吓得一哆嗦，终于松了口：“是……是公社的王书书！他说只要我们杀了你，就给我们五十块钱，还帮我们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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