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还没处理完的食材。”
尼德跟老板走到后厨，围着一头匍匐在地面，已经失去大半条腿的赤龙谈论。
“所以说龙肉七星烧用的真的是龙肉吗？”
尼德的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翻腾起来。
“是啊，龙肉是本店传承数百年的传统。”
老板只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看着赤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头待宰的羔羊。
而倒在地上的赤龙在看见老板的眼神以后，则是露出了有些惊慌的眼神，挪动着似乎已经断掉的四肢，后退到了墙角，却还一直往墙上蹭着。
红色的鳞片被不知材质的墙壁刮的泛白，后肢上暗褐色的血痂裂开，露出殷红的血肉。
但没有什么血液溢出，很明显是被人做了放血处理，所以这头赤龙才会这么虚弱，只能任人宰割。
“这头龙被豢养在这里很久了吗？”
尼德稍微往前走了半步，又靠近了那头赤龙一点。赤龙的眼神突然变得凶恶，变得充满愤怒，仿佛和尼德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明明尼德身后的老板才是对它下此狠手的人，可赤龙的态度却像是完全分不清主次。
“那倒没有，因为伤口会腐烂，所以每天都需要把那些不能用的部位切掉。”
老板指着赤龙腿上的血痂，指尖又往伤口旁边偏移了一点，似乎是在物色今天打烊后该处理的部位。
“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这样的工作可是必不可少的啊！食材也必须要经常更换，否则到最后没什么活性了，肉质也会变差嘛。”
老板说完以后，又拿起了一旁案板上放着的几把匕首，将其中一把向尼德递了过去。
“龙肉是活割的吗？”
尼德看着老板拿着匕首向那头赤龙逼近，墙角里的赤龙被吓得瑟瑟发抖，喉咙里却只有沙哑的嘶嘶声。
显然是喉咙也被做过处理，所以本应有的龙鸣和龙息都被去除，加上被废掉的四肢，乃至于被摧毁的意志……
或许眼前这头，已经不能被称为赤龙了，称之为还活着的龙肉可能会比较合适。
“活割？那是当然。本来就该这样取材的吧？不过最好的肉还是要算它伤口里刚长出来的部分，但放完血后就不怎么长了，不放血又有点麻烦……”
老板有些陷入了纠结，但还是很快得出了答案。
“反正本店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嘛，实在是没地方存放没处理过的食材。所以虽然可能会降低些口感，但还是以让餐馆能存活下去为目标努力才对，实在是没余力做那些建设了。”
“就是说确实是活割喽？”
尼德再次强调询问。
“对啊！不过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手艺，但这也还是要一点技巧的，客人我为你演示一遍吧。”
老板说完以后，朝着赤龙下肢结痂的部位，抛出了手中的匕首。
不过在老板的匕首刺中赤龙的下肢之前，尼德手里的匕首先扎爆了赤龙的眼球，一直刺入了赤龙的大脑里，赤龙便直接瘫软了下去。
“客人这是……嫌食材不够新鲜么？”
老板丢出的匕首扎在死肉上，这才回过头，一脸疑惑，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尼德。
“不是，我只是感觉这有些过分了吧？不如我们换种食材？”
尼德收起脸上的冷漠，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过分……么？哈哈不会的！赤龙这种生物也有烤熟人类一部分吃掉，再烤熟另外一部分吃掉的，像是那样戏弄还活着的猎物的习惯，而且赤龙还会同类相食，是没什么智商也不值得同情的东西，所以怎样对待它们都无所谓啦！”
老板笑着向尼德解释完以后，从赤龙尸体上回收了匕首，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虽然你说的或许没错，但我个人还是不太能忍受这种情况……”
尼德的声音有些低，但还是足够坚定的语气。
“是么？不过龙肉是本店传承数百年的传统，也不是什么能随便改变的东西就是了。”
老板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而那苦笑还有些凝固的迹象。
“那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赤龙吃人，人又吃赤龙，甚至是赤龙吃赤龙的情况发生呢？”
尼德从腰间抽出长剑，做好了进行战斗的准备。
“或许是看谁更强吧？弱者总是会变成强者的饵食。”
老板也架起了两把匕首，但只是毫无防备的站着。
可以说是满身破绽，但也可以说没有破绽。
“尼德霍格·格雷拉特，名号魔剑帝，爱好的话大概是骑着赤龙去旅行，所以不太能接受你对赤龙的虐待行为，抱歉了。”
尼德做着战前礼，向老板进行着最后的交流。
“蓝道夫·马利安，也有人叫我死神，我只是想守住这家代代相传的老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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