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奇怪。”他在通讯里对丽塔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泛起淡蓝色的光，“就像在用思想呼吸。”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适应这种新的法则。联盟总部的报告显示，在一些科技落后的星球，原生熵能引发了灾难。在泽塔星系的沙漠里，部落长老试图用意识召唤雨水，结果引发了持续三个月的雷暴；在废弃的机器人殖民地，失控的AI将熵能转化成了黑洞，吞噬了半个星球。
“系统需要平衡。”卡戎站在灵狐树的主干前，那些银色的枝干已经长得比空间站还粗。树脉里流动的能量像脉搏般起伏，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他突然明白，灵狐树链不只是连接碎片的工具，它更像一个过滤器，将无序的原生熵能转化成可被引导的能量流。
当第八块碎片的光芒达到峰值时，卡戎看到了宇宙的真相。在意识构筑的维度里，八块熵核碎片像八颗恒星，灵狐树的根须是它们之间的引力线，而智慧生命的意识，则是让这个系统运转的燃料。原生熵能不再遵循熵增定律，它们在循环中诞生又湮灭，就像永不熄灭的火焰。
五、新生
联盟的最后一道命令传来时，卡戎正在灵狐树的顶端。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天，看着银河系的恒星重新稳定下来，行星回到各自的轨道，那些因为熵能失控而扭曲的空间渐渐平复。全息屏幕上，联盟主席的脸严肃得像块熵核碎片。
“混沌系统必须被关闭。”她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来，“我们无法预测它的长期影响。”
卡戎没有回答。他伸出手，触碰着灵狐树的枝干，那些淡蓝色的光痕顺着他的手臂爬上肩膀。在意识的维度里，他能“看见”每块熵核碎片的位置，能“听见”灵狐树链的嗡鸣，能“感觉”到无数智慧生命的意识像溪流般汇入这个巨大的循环系统。
丽塔发来的最新视频里，亚马逊雨林已经恢复了生机。土着们在灵狐树周围跳起古老的舞蹈，他们的意识与树脉共振，让干旱的土地长出新的植被。画面的最后，丽塔对着镜头微笑：“卡戎，你看，这才是宇宙该有的样子。”
当卡戎睁开眼睛时，八块熵核碎片的光芒突然变得柔和。灵狐树的根须开始收缩，那些缠绕在碎片上的光痕渐渐褪去，像潮水般退回树干。但卡戎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原生熵能转化的法则，已经刻进了宇宙的基因里，就像灵狐树的种子，在每个智慧生命的意识里扎下了根。
他在观测日志的最后写下：“熵增不是终点，而是循环的开始。”屏幕外，灵狐树的叶子正反射着恒星的光芒，像无数双注视着宇宙的眼睛。在遥远的地球上，一个孩子伸出小手，看着空中飞舞的蒲公英——那些白色的种子，正随着他的意念，飞向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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