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的手还是林佳惠动的手？”
“我逼小惠动的手。”
“尸体呢？”
“被绑上石头沉入大海了，现在说不定飘哪去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
程实将桌面上的文件随手丢掉，“萧之山跟此案有没有关系？”
李美君转过头，直视程实，“我记得被捕之前，已经跟第六行动组澄清过，这一切都是我瞒着萧之山进行的！萧之山既不知道林佳惠是天灾，也不知道我挪用公款，你为什么还要问？”
程实站起来关闭监控和录音设备，重新来到李美君面前，眼睑低垂。
“你在撒谎。”
测谎仪无异常，程实语气却很笃定。
回首这次事件，异常灾害管理局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诚然李美君作为原搜查官，拥有强大的反侦察意识，能通过化妆将林佳惠伪装成杨子萱，还能伪造现场，引导异常灾害管理局陷入误区。
但仅凭她一人真能实现这一切吗？
“在萧之山报警说怪盗闯入的那个夜晚，林佳惠也在附近，为什么他最后只提到了怪盗？”
李美君目光闪烁，“难道不是因为林佳惠漂浮在窗外，他没看到？”
“那后来萧之山为什么在浴缸滑倒，还摔破了头，演唱会在即未免太不小心了吧。”
“萧之山就是那样神经大条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是吗，天灾入侵君来酒店的那一晚，你去和天启组织交易了吧！萧之山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生病的林佳惠旁边，这一切你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李美君脸色冷了下去，“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弄清一件事。”
程实直视李美君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帮林佳惠做这么多，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天灾？我听别人说，人类一旦摄入天灾因子，会对天灾产生异样的情感，但你不是这种情况吧。”
李美君曾经是蓝环搜查官，肯定了解这些。
加上林佳惠在注射天灾因子后，没有天灾因子泄露。
那是什么让李美君如此拼命？
“林佳惠和萧之山的父亲，曾对我有恩，所以我对小惠好起初是为了报恩！但是在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她是个让人忍不住担心的女孩。”
李美君靠在椅子上，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泪水流下来。
“程实，你也发现了吧，小惠为了满足别人的期望，总是无意识的在伤害自己，最开始变成天灾时，她甚至想过自杀。”
程实想起林佳惠手腕上丑陋的疤痕，陷入沉默。
“上次我让她杀掉那个叫杨子萱的人，她怎么都不肯！这次也一样，拥有君王级天灾武装的你是个变数，我让她想办法接近你，趁机除掉你，结果每次都是计划执行到一半时，她选择放弃，不然……”
和李美君说的一样，跟程实接触时，林佳惠有很多次可以动手，最后却半途而废，被他察觉了异样。
所以说林佳惠是只不成熟的小狐狸。
至于这些异样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程实不想去分辨。
林佳惠清楚自己的结局，他也知道女孩的结局。
所以不如跳过煽情的结尾，让故事的过程看起来美好一些。
李美君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总是在想，这个世界明明有那么多罪大恶极的罪犯还逍遥法外，像小惠这样纯真善良的女孩为什么要被收容抹杀？就因为她是天灾，有可能对周围造成破坏？程实，你告诉我，小惠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没错。”
程实声音很轻，“那么是那些拼命守护人们的搜查官错了吗？”
“他们也没错。”
李美君艰难的回答：“所以，这就是生存。”
“无论天灾还是人类，每个人为了活下去就已拼尽全力，我只要我爱的人能活着，其他的人我没能力去管！这就是我辞去搜查官职位的原因，我不配成为守护在人民面前的盾，而你……”
李美君凝视着程实，漆黑的眼眸宛如深渊，“程实，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代表你跟我是一路人，你迟早也会面对同样的抉择，当身边有人变成天灾，你肯定也无法舍弃。”
“或许吧。”
程实起身，走到一旁打开监控。
“感谢你的回答，很有参考价值。”
来到审讯室外，靠在墙壁上的秦月问道：“程实，你最后跟李美君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关林佳惠的一些私事，不方便录入档案。”
“好吧。”秦月没有怀疑，只是提醒，“下午有你的授勋仪式，不要忘记参加。”
“放心吧队长。”
微笑回应，程实转身。
从叶语到林佳惠，他见识了不同天灾的生存方式，虽然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答案，但他已经明确了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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