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雄笑了笑：“那是肯定的，就凭你在文坛上的地位和号召力，就是不拿礼品，也能约到作者。”
“这倒不敢夸大，不过要说拉拢作者，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现如今文学承担社会预言和政治动员的任务，带领大伙拨乱反正解放思想，作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左兰来了丽阳市，立即就找了本地文化局，文化局很是重视，何科长亲自陪着来找廖泽亮。
两人气喘吁吁来到了石岭村，发现村里竟然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碰到个人，也是飞快的跑着，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盛会。
左兰连忙大喊着：“赶着去干啥呢，你们村人呢，廖泽亮是这儿的吗？”
那人头都没回，嘴里大声道：“人都在大队办公室呢，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
左兰两人连忙跟了上去，很快就来到了大队办公室的小院外。
只见门口停着好几辆小轿车，院外乌压压的都是人，像是在看露天电影似的。
左兰大声道：“你们支书呢？”
赵支书连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我是我是，谁找我！”
左兰见一个干巴老头来了，笑道：“我是《春水》文学杂志的编辑左兰，这位是市文化局外联科何科长！”
见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赵支书有点看不上眼。
他连邱钰涵大导演都见了，还在乎这个什么《春水》杂志社的编辑？
他听都没听过好吗？
“先等等啊，里面忙着呢！”
左兰愣了一下，你这干巴老头很拽啊！
“你看过《上学》吗？我写的！”
“什么上学，你就是写当官也不好使，现在里面人多着呢，你先排队！”
“里面都谁啊？”
左兰有点不服，这小小的是临床能来什么大人物，连他都要排队。
他往里面挤了挤：“让我进去看看，我堂堂《春水》的编辑，还不能见见廖泽亮这个原创作者了！”
赵支书大喊着：“诶，你这小子，咋能硬闯呢，站住！”
现在里边正在签合同，关键时刻，怎么能让他进去打扰了。
这时，穆义闻声走了过来：“左兰？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左兰愣住了：“穆老师？”
穆义在业内的出了名的金牌编辑，发掘了很多优秀的作者。
左兰的《上学》也是他一手发掘出来的，可以说他对左兰有知遇之恩。
穆义笑道：“我来是跟廖泽亮约稿的，再来是引荐邱钰涵导演和廖泽亮认识，他们要改变廖泽亮的小说……”
“稿费标准呢？”
“我们这边给的是千字七块，邱导演那边，改编权加剧本费一千多。”
左兰心里想骂娘，太不讲武德了！
你们是国内文学大刊，你们都给这么高的稿费，我们这些新刊物还怎么活啊！
“你们这么干不好吧，把文艺都搞得充满铜臭气了！”
穆义一脸无奈：“你还不知道吧，那个老干爹产品也是廖泽亮带着人产的！”
左兰脑瓜子“嗡嗡嗡”的，这小子还真是为了卖产品写的小说啊！
穆义继续道：“刚刚京海百货公司还付了他八万多的货款，我听村里人说，他现在的存款十多万了，稿费再不多给点，人家能有兴趣写吗？”
院里廖泽亮将邱钰涵导演付的钱收进篮子里，面上的笑容都没停过，要不是这篮子够大，还装不下这么多钱呢。
这个时候，左兰也看到了那个篮子，他心里一阵受伤，就是他也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他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的礼品不香了，人家能看得上这点东西？
把装钱的篮子收进办公室里锁好，又安排了几个人看着，廖泽亮便去看杀猪了。
杀猪跟数钱一样，会让人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此刻廖家小院门口，已经架上了大锅，锅里烧着热水，热气腾腾的，赵铁蛋带着几个小伙伴，正往灶里添柴火。
让廖泽亮意外的是唐世军也在。
听说前段时间唐世军跟狱中林春花领了结婚证，如今他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
在大家嘴里，林春花就跟《白毛女》里的喜儿似的，唐世军就是大春，唐世杰就是地主恶霸，廖泽亮则成了军队的领袖。
负责杀猪的事青年合作社的社员，一群人上去把猪摁到案板上，那猪不住的挣扎嚎叫。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猪也不是很肥，本地的黑猪也就一百来斤，到两百的都很少。
一来是饲料不好，二来是猪的品种原因。
看来自己空了得整点优良品种的小猪仔来养，不然想吃点肥猪肉都吃不上。
生产胚芽粉有大量的玉米渣，这些玉米渣里还有淀粉和糖分，现在已经累积了不少了，用来养猪正好。
唐小川拿着麻绳：“都让开，我来了！”
只见他拿着麻绳往猪头上一套，又弄了个口袋系在了猪屁股上。
这个口袋是为了防止一会儿杀猪的时候，屎尿喷出来，让城里的贵客看了难受，二来也是为了地上干净，第三还可以用来做肥料。
猪这会儿也像是知道会发生啥了，不住地“嗷嗷”叫着。
徐丽媛偏过头，不忍再看：“人真是世界上最心狠的。”
廖晚秋笑了笑：“一会儿你吃不吃？”
“哎呀，大姐你就取笑我吧！”
只见唐小川持刀而立，对准猪脖子，“唰”的一下一划，白刀子近红刀子出。
“哗！”
血流如注，流入了地上的脸盆中。
很快猪血就流了一大盆，黑猪猛地挣扎了几下，慢慢就没了力气。
王倩带着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收拾已经没气儿了的黑猪。
一瓢瓢滚烫的热水浇到猪身上，旁边还有几个后生刮猪毛。
退好毛后，又把猪抬到案板上，仰面朝天。
接着是割猪头，破腹，把猪肉砍成一扇一扇的。
热气腾腾的内脏很快就被掏了出来，女人们把猪大肠拿去清洗，先是用草木灰，接着又加大粒子盐，反复洗了多遍。
旁边起锅烧水，加了佐料，在炖猪骨汤。
小媳妇们在切酸菜，准备粉条，一会儿好炖杀猪菜。
另外还有做凉拌菜，炒菜的，凉拌萝卜，凉拌野菜……
他们各做各的，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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