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想来想去，好像只能从乔欣这里寻找突破口。
太医院的有些太医治病，说句良心话，有时候还真比不上人家君康堂的医生有水平，有胆气。
至少人家遇到了疑难杂症，敢于放手去尝试治疗。
可是太医治病之前，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
开起方子来，难免束手束脚，不敢用竣剂，自然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
君康堂是乔家自己的产业，乔云信自然更加信任这里的大夫。
乔欣也疑惑道：“君康堂是灵姝在管理，你们找她商量不就成了？那是她爹，她不会置之不理的。”
当初分家的时候，君康堂说好了的，交给了二娘子乔灵殊管控二十年。
这二十年的收入就当是乔欣补贴给二孙女的嫁妆。茶山交给了三娘子，书铺子则是大娘子在掌控。
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几个孙女都是这些产业的实际掌控人，根本不用再征询她这个甩手掌柜的意见。
当初都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老大和老三不可能不知道，这会又找她干什么？
乔云霆道：“自是派人过去了，只是效果甚微。”
乔欣就更不能理解了。
不是，大夫都治不好，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法子？
真当她是一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乔欣坐在太师椅上，沉默不语，二人见她这样也沉默了。
这是说来，真的不该再麻烦老夫人了，可是大家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各个都回天乏力。
战事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乔云信的军队若是溃败，首当其冲的就是郓城和刚打下来的池州。
且不说乔家的茶园全部分布在这里，就是大景好不容易刚刚建立的茶马市场也得因为茶叶原产地的丢失而半路夭折。
这后面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乔云信不能输， 至少现在不能输。
就连大景内部的世家也有一部分人希望乔云信能赢了朱振那个武夫。
武帝对他们的态度最多是个不搭理，不重用。
可若是朱振掌控了大景， 以他对世家厌恶的程度， 收拾他们起来可是砍瓜切菜，毫不手软的。
两权相较取其轻！
比起在朱振那个屠夫手下讨生活， 他们宁愿被武帝冷落。
大景朝堂上，恨不得打成狗脑袋的文武官员，在这个问题上居然空前的达成了一致的目标。
那就是祈求老天保乔云信顺利抵抗住来自朱振的征伐。
虽然还有那么一小撮的人上蹿下跳，比如汝南王。
奈何，当初支持他的人都被筹集粮草的乔二郎砍了一刀， 汝南王连句话都不敢替他们说一句，这样的领导，谁还敢誓死相随？
如今战事还没结束，乔二郎手上的大刀还在那儿举着呢？
带头跳出来的那位，能确保自己屁股底下没有一点脏东西？
乔云霆往乔欣身边挪了挪，倒了一杯茶水，双手递给乔欣。
乔欣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就等着看他到底要如何。
乔云霆一点都不尴尬，反而朝她笑了起来：“儿子自是知道阿娘不耐烦这些事情。大哥出门的时候，阿娘也殷殷嘱咐过不少注意事项。
可军营里并不完全是大哥一个人说的算，总有那些自以为的人，要和大哥对着干。
眼下出了事，大哥作为总帅又不能不管。”
乔欣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管不是应该的么，可你们找我不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莫不是以为我的手还能伸到军营里去，能左右你大哥的决定？
还是能从阎王爷的手上把这些人的魂给拉回来，太看得起我了吧。
别啥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老娘可没这么闲！”
这回轮到太子有些坐立不安了，朝堂上还真的有人这么说过！
“老夫人多虑了，父皇岂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孤这次过来，只是想向老夫人讨个主意。
大将军身边的张俊曾跟御医提起过，当初在池州的时候，你和莫大夫一起治疗过这样的病人。
后来一查，那人不仅痊愈了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乔欣看了莫大夫一眼，明显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片茫然。
莫大夫救治的人太多了，哪能次次都记得清楚？
乔欣翻遍记忆，终于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次。
当时在池州急行军的时候，属下有几个人因饮食不洁，导致急性发热，腹泻。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和莫大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遍了所有能退热的法子，都没有达到效果！
还是她当时灵光一闪，问起对方是否喝了路边的生水，才找到了生病的源头。
最后对症治疗才把人抢救回来。
不过眼下的情况是不是一个问题，她不太确定，得仔细问问才成。
“病人的表症如何？”
太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回来的太医说，病人刚开始出现发热，早晚时刻症状尤为明显，有的人能反反复复持续了3 ～4个月就是不见好。
再到后来，病人开始变的神志淡漠，听不清楚声音，甚至谵妄、昏迷，直到药石无医。”
乔欣继续问道：“人死的时候是不是肚子肿大，四肢纤细？还有的人发作比较急，六七天可能就没了性命！”
太子猛的抬头，顿时愕然的看着乔欣：“老夫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猜的。"
她只能根据对方提供只言片语，再结合南方此时的气候特征，以及可能出现的传染性疾病，推断出来一些相似的病症。
就是没有亲眼见到患者，她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百分百的有办法！
乔欣斟酌一下：“我若没猜错的话，大军应该驻扎在湖泊或者河流边上的吧，让人仔细瞧瞧，那水里是不是有很多钉螺?
“老夫人的意思，这个病和那个什么螺有关系？”
"不错，严格说来这是一种虫病，并不是只有咱们的人才会得此病，当地的居民一样会患上。
没见识过的就会以讹传讹，认为是什么邪术，蛊虫。
其实不过是寄生虫卵在人体长大之后被排出体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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