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鱼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就要用胳膊肘朝着身后的人撞去。
“小丫头，你疯了吗？”少年的声音响起，“是我！”
姜子鱼怔了怔，只觉得这声音既清冷又熟悉。
少年的身手显然比她更好，带着她离开的动作更是悄无声息。
姜子鱼脑海里有些乱了——萧九成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因为入冬的关系，萧九成捂着她的手掌冰冷如铁。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似携了竹叶的清香，淡淡的却若隐若现。
姜子鱼身形娇小，勉勉强强到他的胸口，甚至和他说话都要抬起头。
姜子鱼自穿越过来后，便很少和人这样亲密接触，她很是不习惯。
姜子鱼抬起手捏了捏萧九成的手背，她和萧九成并没有熟成这样，自然不想和他接触的太亲密。
萧九成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他皱着眉，用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别出声。”
姜子鱼点了点头，和萧九成躲在暗处。
两个人借着星光瞧着村口的树下，出现了一个老人，借着夜色做掩护，把树下的女子搀扶去了暗处。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其实答案不言而喻。
姜子鱼丝毫不后悔自己这样做，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况且是方秀兰要害她，她自然要反击。
方秀兰不过是害人终害己。
“走。”萧九成拽着姜子鱼的手，怕她弄出太大的动静，惊动远处村口的人，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姜子鱼实在不习惯被人握着手，但是萧九成的样子很是正大光明，像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照拂一样，她碍于礼仪，却没有挣扎开。
好在，等两个人走远一些后，萧九成就自然而然的放开了姜子鱼的手。
眼前的小姑娘生的娇小，即使星光黯淡，却依旧能瞧出她是个容貌极其出色的少女。
“回去吧。”萧九成压低了声音，“你一个人从桃花村来大阳村，就不怕在路上出事吗？”
姜子鱼自然不怕。
大越朝这些年治安一直不错，而安县因为有军营驻扎在附近，山匪早已经被剿光。
这几年来，安县并没有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尤其是桃花村和大阳村，根本没有听说有人走夜路出事。
况且，姜子鱼的手中还带了一把十字弩。
只是刚才碍于要见方秀兰，她藏在村口的草丛里。
她不敢说自己每一箭都是百发百中，可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萧九成见身边的小姑娘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语，也知道她压根不是知道错了，只是懒得反驳。
人小，脾气却不小。
“还给你！”萧九成从身后拿出一把十字弩，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这些年虽然没山匪，但是如今入冬了，桃花村周围野兽众多，你也要稍微小心一些。”
若是旁人，萧九成自然懒得去多管。
可姜子鱼不一样——
无论是李里正还是姚老先生，甚至韩院判、韩珏等人，他们对姜子鱼都是赞不绝口。
萧九成也看着桃花村从一个只能靠着打猎为生的村落，变成了这方圆百里内都出名的酿酒村。
若在外面，有人说自己是桃花村的人，都会让人高看几眼。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姜子鱼的到来。
“九哥，你是不是很害怕？”沉默了许久，姜子鱼终于开口试探，“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很过分？”
萧九成停下脚步，借着星光瞧着身前的小姑娘。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依旧和刚到桃花村的时候一样娇小、瘦弱，像是没有吃饱一样，身上也没长出多余的肉，瞧着既幼小又可怜。
村里总是有人说，这段日子姜子鱼赚了不少银钱，他们口里的言语既羡慕又嫉妒。
嫉妒？有什么可嫉妒的呢！
萧九成继续朝前走去——
若不是迫不得已，若不是要养活父亲和年幼的弟妹，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姜子鱼又怎么会被逼成这样？
她的确很聪明，脑瓜子里似乎有许多的主意。
可仔细想想，姜子鱼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没有人庇护，没有一个可以仰仗的家族。
“过分吗？我只觉得你不该以身犯险。”萧九成语气极淡，像是长辈在教训一个孩子似的，“你有没有想过，若今日来了七八个人呢？你一个小姑娘，即使再聪明，也不是别人的对手。”
“难道，你不知道借力打力吗？”
像萧九成这种人，虽然丢失了很多记忆，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上位者的习惯。
他们从不会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更擅长躲在暗处，给人设陷阱。
若是他来处理这件事情，虽然会更繁琐，但怎么样也不会跟姜子鱼似的。
姜子鱼的心，微微一沉。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
她身边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她也是个小姑娘，有些事情也是她面对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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