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瑾心中冷嗤，灵灵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不过让她背上这样的身份有利罢了。
皇后可以成功拿捏灵灵，成功打入今晚晋王府内部并夺得话语权，灵灵能顶替清平公主的身份，自然是皇后和北宁串通好的。
“公主不愿意做小，便离开晋王府。”傅寒瑾说：“晋王府太小，容不下公主这尊大佛。”
苏知晴道：“晋王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大卫与北宁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
“况且又不是强行分散你与晋王妃，贬妻为妾虽不好听，但是为了国家大义，想必天下百姓也不会怪罪晋王。”
傅寒瑾：“天下百姓不会怪罪我，但本王绝不会原谅我自己。”
“妻便是妻，绝没有更换一说。”
傅云珩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争吵，“晋王！皇后话虽说的难听了点，但理就是这个理。你是皇子，国家大义自也比平常百姓看得重一些，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莫须有的名分，置百姓与不顾。”
“你从小在军营长大，应当比谁都清楚战争的百姓的危害，如今两国好不容易平息战争，难道还要因你而再起纷争吗？”
“皇上说得没错，晋王确实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将两国百姓置于战争的水深火热中。”陆语惜站出来，像皇上和皇后行礼。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地看着陆语惜，不可置信，她愿意为妾了？
傅寒瑾眼中出现一抹恼意，只有两个人听到声音说：“这件事我会处理清楚。”
陆语惜甩开傅寒瑾的手，抬眸对上高位上的傅云珩，“皇上是天下百姓的皇上，自然要为天下百姓考虑，语惜自然也不愿意与天下百姓为敌。不过一个名分，清平公主想要给她便是了。”
“但是咱大卫绝不能出现一个贱籍出身的王妃，便是高宗皇帝的宠妃李美人，也是脱离了贱籍才入宫做的妃。”
大卫自开国以来便起义不断，尤其是底层人民起义，所以为了更严格的管理，户籍制度格外严格，贱籍是最低一层的，行为几乎都是受限制的。
入贱籍意味着从此彻底成为主家的人，生死全由主家决定，哪怕是皇上，想要为人脱离贱籍也是要费一些功夫。
傅云珩眉头轻蹙，“此话何意？”
陆语惜将一份文书呈上前去，“灵灵是不是北宁的清平公主还暂定，但是曾入贱籍却不假。”
想不到当时的预防之举，今日还有用处。
苏知晴看到文书也愣了一下，很快又勾了勾唇角，“晋王妃不必为这件小事忧心。想必您也不想让一国公主做你的丫鬟不是。”
“这文书做不做废不还是你的一句话，不过几个丫鬟，你要是缺，母后送你一堆。”
陆语惜答道：“母后好意语惜受之有愧，不管灵灵是不是北宁的清平公主，只要有这张文书，她就是我的丫鬟。”
“没有让一国公主做小的道理，自也没有让丫鬟做妻主子做妾的道理。母后忘了，以下犯上可是最忌讳的。”
傅寒瑾接话道：“灵灵究竟是不是北宁的清平公主，身份还有待考证，玉佩是个物件，她是怎么来的谁也说不上。”
“等身份确定了，在商量本王贬妻为妾的事情吧。”
究竟怎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她就是清平公主呢?多少证据才算充足呢？
苏知晴压住脸上的怒意，刚想开口反驳，就听到旁边的傅云珩开口。
“晋王说的也有道理，和亲关系着两国百姓，还是等身份查清楚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突然帮傅寒瑾说话，令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惊了一下。
傅云珩不是最讨厌傅寒瑾了吗，只要能让他不舒服，他强势的破坏他的安逸。
哪怕是娶陆语惜这件事上，虽有妥协，但却将他置身于更危险的地方，说是重用，其实就是要让他去送死。
“晋王留下，都退下吧。”傅云珩道。
苏知晴抿唇，识趣的带着宫人们退下，陆语惜向傅寒瑾微微点头，也退下了。
“皇上有什么事吗？”傅寒瑾躬身问。
傅云珩缓缓走至傅寒瑾身旁，略带感慨的叹了口气，“你有多久没叫过我父皇了。”
“老四死的时候带有目的的叫过几声，就只剩下小时候躲在太监身后怯生生的叫过几声了。”
傅寒瑾没有说话，突然的怀念，他觉得另有目的。
“起来吧。”傅云珩淡声道，“一晃这么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走了又多久呢？
傅寒瑾道：“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小孩子。”
傅云珩拍拍傅寒瑾的肩膀，嘴角扬起的笑容，炫耀中带着点苦涩。
“都能独当一面了，早不是小孩子了，听到你平复惠南叛乱，你知道父皇心中有多高兴吗。”
是发自内心的为他自豪，这么多年，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傅寒瑾由原来的厌弃，不管不顾，自生自灭的态度悄然转变为希望他强大，能战胜一切困难。
或许从开始对死去的叶婉湘产生说不清的矛盾心理开始吧。
人就是这么奇怪，曾经一度讨厌的人和物，当有一天真的没有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内心。
“谢皇上。”傅寒瑾恭声应答，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迟到的父爱，他不需要，也不敢要，害怕这突然的关爱转瞬即逝。
不报幻想内心便不会受伤。
“咱们父子间的矛盾也该说清楚了，朕知道你怨恨我，但当你坐上朕这个位置，便会明白朕的心酸。”傅云珩说。
傅寒瑾冷声道：“母后并不属于这层心酸，她本可以活到现在的。”
母后的死，仅仅是因为傅云珩的厌恶。
“所以啊，这么多年在她的一遍遍愧疚中，朕选择把这一切都还给她了。”傅云珩眨眨眼中的泪意，“虽说方式残忍了点，但不得不否认，你现在不仅在百姓中获得威望，甚至能力手段也不甘为下。”
“这个位置一开始便是为你留着的。”
脑中铮的一声，傅寒瑾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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