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巩固信仰，艾心莲说：“老夫人，他对我是真爱，他不会改变的，他说过，他对他的正妻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夫人冷笑，说：“当年宣宁刚刚生下两个孩子，我让长河纳妾，他可说过宣宁是他独一无二的真爱，可是遇上你以后，宣宁就不是真爱了。男人对女人总是满嘴的甜言蜜语，可真正能听进心里的并不多。”
艾心莲被老夫人的话刺痛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刚刚来到李家时看到的夫妻恩爱。
徐宣宁是那么的端庄美丽高贵，她和李长河之间充满了亲密无间的默契，直到她——
“不会的！不会的！他会一直爱我的！徐宣宁已经不在了！他不会再……”
“可是长得像宣宁的姑娘数不胜数，何况宣宁给他剩下的一双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老夫人似笑非笑地说，“而你有曾经落在叛贼手中，不管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外间都是……”
“老夫人……”
艾心莲低下头。
在叛军营帐中遭遇的屈辱都涌上心头。
老夫人假意拍了拍艾心莲，宽慰道：“还好长河如今是爱你的，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可如果他日再遇上一个比你更年轻更高贵更爱他的女子，保不准你又成了害他失去一切的大罪人……虽然他是我儿子，不过这些话……”
“老夫人！”
艾心莲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老太太的每一句话都是刀子戳在她的心窝上，痛得无法呼吸。
老夫人见艾心莲被自己说中害怕，又一副慈祥面容，道：“你要想永远留在他身边，就得从现在开始处处为他着想，让他记得你的好。”
“老夫人说得对极了。”
艾心莲此刻对老夫人已经言听计从。
“首先，你要督促他回归朝堂，那些个出头露面的交际活动，即使他让你过去，你也不能参加，免得他被同僚取笑。”
“这是自然。”
“然后是他和湘雅、振文的关系，你可得帮忙维护起来，”老夫人道，“虽然他们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但到底是一家人，早晚得和好起来。”
“老夫人放心，与湘雅、振文和和美美本也是我的心愿，”艾心莲道，“我也想一切都能回到过去。”
“如此便是最好。”
老夫人点头，道：“另外，有机会见到玉燕的话，你可一定要给玉燕道歉，她的父亲、爷爷都是朝中一品大员，未来夫婿又是当朝皇叔，只要他们给长河说话，长河就一定能回到朝堂，继续为朝廷效力。”
“只要长河能够重新变成过去的威武将军，我不管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艾心莲满眼都是讨好。
老夫人见她一步步掉进陷阱，心头欢喜，又道：“妾室入门须得三跪九叩大礼，还得给家里的每个主人都敬茶，玉燕和长河已经和离，但是振文和湘雅却……到时候，你可得委屈一下，给他们奉茶！”
“不委屈！不委屈！”
艾心莲含泪点头。
老夫人又故意给个甜枣，道：“我本也不想给你委屈，无奈皇上太后有旨，罚你嫁人只能做妾，这些规矩……是给湘雅和振文一个台阶，也是给皇上一个交代！场面上的事情，你就忍忍吧！回头关上门，我们都是一家人！”
听说要给李振文、李湘雅下跪的时候，艾心莲原本还有几分委屈，但听了老夫人的话，又觉得一切都是必须的付出，连声说：“只要能和大家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
老夫人本是个狠人。
她见艾心莲接受了下跪的妾室入门规矩，又慢悠悠地说：“既然要三跪九叩，其他的规矩也是要学习的，做妾呢不必做妻子，有很多东西要学习。我这个人本性随和，原本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但是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你们，我们也不得不做个全套。具体的做妾规矩，我回头派婆子慢慢教你。”
“老夫人放心，心莲一定认真学习。”
艾心莲诚心诚意地点头。
老夫人心满意足，道：“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谢老夫人夸奖。”
之后，老夫人离开，临走时对艾心莲道：“男女成婚之前不可随意见面，我们家也不例外。不过你即将进门做妾，所以每日早上须得学习规矩，例如给老爷端茶端水，你就慢慢学着吧！明日的早餐，也是由你学着伺候！”
“是，老夫人……”
艾心莲简直要哭出来了。
老夫人又说：“心莲，你是不是觉得我虐待你？”
“老夫人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艾心莲强忍着眼泪，苦涩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终于满意一笑，在婆子丫鬟们的伺候下离开清香小筑。
……
第二日清早，艾心莲在婆子的要求下早早来前面伺候老夫人和李长河吃饭。
老夫人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让她做完伺候便许她入座，但是艾心莲看李长河不在，回想老夫人昨日的言语，难免心头慌张。
老夫人笑了笑，道：“长河每日都要练武，不过晚些过来吃早饭，你就等不及？”
“心莲只是担心长河，心莲怕长河有意外……”
“早餐晚些过来罢，又不是三年五载不回来，”老夫人道，“长河是武将，要去战场立功勋，你要习惯了分别。”
“老夫人说的是！心莲受教了！”
艾心莲含着眼泪。
老夫人又给艾心莲发了两个甜枣。
艾心莲感动得不行，握着老夫人的手，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开明的婆婆。
这时，李长河也终于来到饭厅，看到老夫人和艾心莲正坐在一起说笑着，越发确信老夫人喜欢艾心莲，他们的爱情已经得到承认。
艾心莲看到李长河到来，也是满心激动，想要站起来扑到他怀中。
不过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
艾心莲和李长河想起昨日教诲，不敢动作，只是目光难免缠绵交错，让老太太心里一阵不痛快，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过来吃饭吧！”
老夫人招呼李长河。
李长河入座，看着只剩下三个人的桌子，眼神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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