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要找的人是白夫人，而白夫人却出现在皇宫，当我们抓住曹氏的时候，白夫人却在这里带走了曹氏那个病重的儿子。”
陈子游理了一下线索。
“曹氏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她是杀人的元凶，杀人扒皮做成灯笼。”郑钰接了一句，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对于曹氏身上那些遇害姑娘气息的察觉。
曹氏就是凶手不可能错的。
“那女孩遇害的当晚，子游兄和郑钰分别在我和胡林公主身上察觉到气息，遂而追踪到了道观，遇到凶手陈尸扒皮，郑钰追到城外被它溜走，但是同一时间，程子陵躲在暗处，追着那家伙到了胡林公主府。”尹玉棠说道，“我因为受到曼陀罗的影响，丝毫没有察觉那家伙的气息，不过却因为程子陵异常的情绪浮动，让我感觉到了他闯入到我的院子里来。既然你们在追着的气息是白夫人，那曹氏身上有那些女孩遇害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在追踪的，其实是白夫人。
可是，曹氏怎么会成为凶手。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禹策在房里徘徊了一周后，停下了脚步，“曹氏和白夫人，原本就是联手的关系，那曹氏我与子游兄已经确认过，她的身上虽然有异于常人的气息，但她却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而已，不是鬼不是妖，加上上了年纪，行动不便。所以当晚她一个人想要躲过郑钰的追踪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那天晚上，曹氏和白夫人在一起。”
而在察觉到他们赶来之后，扒了皮，白夫人立刻带着曹氏溜走，曹氏是个普通人，尽管使用了妖术，但她的气息想要隐藏于市井之中，是很容易的。白夫人带着她逃窜到一处，甩掉了郑钰，将她放下，然后独自折回胡林公主府，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二人身上都有那些姑娘身上的气息。
“那么白夫人对胡林公主府一定十分了解，她也绝对知道孙大人在我的住处里设下了曼陀罗，因而选择了避开其他地方，而取道我的住处外面路过。也因此，把程子陵引了过来。”尹玉棠说。
程子陵困于曼陀罗的气息，找不到她了，迷迷糊糊之间竟鬼使神差的找到了尹玉棠。
“现在需要证实的是，孙大人和白夫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陈子游依旧不能放松警惕，孙大人是从江太尉手底下带走那个姑娘的人，没多久，那个姑娘便惨死在白夫人和曹氏的手中，而白夫人在逃窜的时候，找到了胡林公主府，无疑，是冲着孙大人去的。
“如果，孙大人才是幕后主使呢。”尹玉棠沉思了半晌，漠然说道，“我们一直以为，江太尉才是幕后主使，可如果，江太尉也是孙大人的吩咐呢。”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虽然解决了江太尉，但是这个想要造反的阴谋，却没有丝毫影响？”禹策立刻就明白了尹玉棠的意思。“那这......怎么可能呢，江太尉一直以来都是京城中的官吏，他出身士族，想要在京城里搞出点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孙大人......孙大人当年只身来到京城，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若不是江太尉，只怕他现在都还没有出头之日。”
如果说是江太尉因为蓄谋已久的野心，拉拢了孙云生，那么孙云生依附于江太尉的势力为他做事，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也确实是在江太尉的鼓励下，孙云生才能高中科举，成为驸马迎娶胡林公主，可要是反过来......
“这也不好说，毕竟孙大人......与江太尉不同。”陈子游心存疑虑，此前是顾及尹玉棠的处境才多方考虑，但是现在，既然尹玉棠也开始怀疑孙云生了，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孙大人起初来到京城，目的便不是为了做一个普通人，而江太尉不过是他命运中的一块踏板，帮助他进入到朝廷里，那又如何。”
“也许在孙大人摇身一变之后，他在京城里的地位便不一样了，加上他的身份，他的能力。如果江太尉的妖怪大军实际上是掌握在孙大人手里的话，那么反过来，孙大人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是江太尉需要依附于孙大人......”
尹玉棠明白了。
但同时，也迷惘了。
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指向了孙大人，即使她一开始还能侥幸的安慰自己，可能这一切只是个误会，但是现在，太多的线索都在证明，孙大人和这整件事情不只是有着关联，而且十分密切。她真的要亲手，结束这一切吗。
“玉棠，你要是不方便，接下来交给我们去查。你继续盯着孙大人就好了。”陈子游心细如发，他看出来尹玉棠的矛盾，这个时候，所有的犹豫都是情有可原的。
“我，我尽量。”尹玉棠感觉到很累，前所未有的累。
他们一路追查江太尉，想要扳倒以江太尉为首的整个势力集团。但是，除掉江太尉实在太容易了，容易到他们都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果然，在江太尉身后还有一条更重要的线索，直接指向了孙云生。
这个和尹玉棠有着亲密关系的人。
要尹玉棠去证实，孙云生和这些阴谋的关系，未免太难了。
“郑钰，你先把玉棠送回去吧，我们再接着寻找白夫人的线索。”禹策开口，居然要郑钰先带玉棠走，他一说完，陈子游便不由得看向他。
郑钰看了看玉棠，点了点头。
他带着玉棠先行离开之后，陈子游走到禹策面前。
“怎么了。”禹策问。
“你当真没事？”现在他们都走了，陈子游也容易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我以为你还放不下玉棠的。”
“是放不下。”禹策坦然说道，从案子回到那段神伤的感情上来，一双眼睛蒙上了些灰暗，“所以，玉棠要过得更好才行，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
“你到底是真的没关系，还是在强撑啊。”陈子游十分担心，禹策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毫无关系的。
然而禹策，对此疑惑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有关系，但是，见到她还好好的，我就觉得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了。人的一生要遇见很多人，有喜欢的，有讨厌的，不见得每一个人都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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