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明很忙，到处跑，还要考试。鹿梦阳也很忙，自从发了那条微博以后，她手机就响个不停，不断有人发私信给她。
一夜间就出现了两千多条评论，粉丝增加了五千。
一开始的时候，评论区充满了正能量，大家不是安慰就是鼓励，多么哇塞的小鹿菇凉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不过评论太多，她无法一一回复。
早上九点多钟，鹿梦阳甚至接到了省厅宣传处打来的了解情况的电话。鹿梦阳受宠若惊，竹筒倒豆子般将昨晚的所见所闻全说了。因为涉嫌强奸，电话那边建议她到就近的派出所报案。
鹿梦阳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似乎空气都变得新鲜了。于是，她拿去手机和钱包到派出所报案。
然而到了下午，评论区的风向突然变了，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骂她，说她诋毁公安民警的形象，是敌对势力派来的卧底；说她是婊-子，不要脸；说她是故意穿成那样到迪厅钓凯子的，被顾嘉豪拒绝了，所以反咬一口；说她有妄想症；还有人叫她照镜子。
语言之恶毒，角度之新奇，内心之卑劣，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完全震惊了鹿梦阳的三观。
一个下午，评论增加了三千条，粉丝多了七千，全是黑粉。
倘若不是鹿梦阳性格古怪、自我过滤能力强，单单看这些评论就会患上忧郁症，更别说那些无下限的私信。
鹿梦阳毕竟只有十九岁，开学才上大二，心理承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所以她打给了信得过的、能带来安全感的杨建求安慰。
“大叔，网上有很多人在骂我。”
杨建昨晚破了件大案，并参加了连夜的审讯，此刻刚回到家累得不行，“在网上骂你，又不是当面骂你，你把电脑和手机关掉就行。挂了。”
“大叔，你怎么那么敷衍啊？”
“我十多天没睡好觉，现在眼皮都抬不起来，这还叫敷衍？”
杨建整天板着脸，不苟言笑，没什么女人缘，但自从昨晚认识之后，这个鹿梦阳就缠上了他。杨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叔，你现在是不是很累？”
“很累！”
“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不用，你挂电话，我立马睡着！”
“我想找人聊聊天。”
“我把那个超级英雄的电话发给你，你找他聊吧！”
“好吧，大叔，祝你睡个好觉！”
杨建苦笑不得，摇摇头，把王向明的手机号发给鹿梦阳。
杨建今年三十二岁，单身，虽然异性缘不佳，但并非找不到女朋友，而是因为禁毒警察整天对付毒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他不想害人。
可是这个鹿梦阳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只可惜双方的年龄差距太大。杨建刚把这个想法在脑子过了一下，便沉沉睡去。
鹿梦阳看着杨建发来的电话号码，露出笑容。她昨晚没有看见王向明一个打八个，但她在迷糊中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鹿梦阳酝酿了一下情绪，拨打过去。
“喂，哪位？”王向明考完科目一，刚开机就接到陌生电话。
“你好，我叫鹿梦阳，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哦，是你啊，我听老杨说过，小意思啦，不值一提。没别的事我挂了。”王向明觉得谢来谢去没意思。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啊！”鹿梦阳发起了小脾气，老娘没魅力么？
“哎，大姐，我很忙的，到处跑。”王向明实在没好气，现在已经五点了，人民武装部那边要明天跑，明天还有科目三要考。
“你怎么叫我大姐啊！对了，我想雇佣你！”
这句话倒出乎王向明的意料，“你多大了，雇佣我？你有钱吗？”
“我十九岁，华师大的，开学上大二。月薪一万怎么样？”鹿梦阳豪气地说。
华师大是211，全国双一流大学。在这样的学校读书的人，脑子肯定是正常的。
“你雇佣我的目的是什么？”王向明来了兴致，不是对那一万块，而是对鹿梦阳这个人。
一个学生花高价雇佣人，这很不可思议。
“保护我的人身安全！”鹿梦阳顿了顿，“直接跟你说吧，我想调查顾嘉豪，不过这对我一个女孩子来说太危险了，昨晚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遍。”
王向明目光一凛，笑了笑，“你要对付顾嘉豪，那咱们是盟友了，我免费负责你的人身安全。我现在在江北市，你这几天消停点，等我回到临江，咱们约出来聊聊。”
“好！”鹿梦阳很开心，王向明并非只有蛮力的人。
挂了电话，鹿梦阳打开微博，有人@自己，仔细一看，居然是律师给自己发律师函，说自己未经允许，指名道姓、私自上传视频，侵犯了当事人的名誉权和肖像权，律师表示已经固定好证据，要求自己删除微博并向当事人道歉，否则将自己告上法庭。
多么哇塞的小鹿菇凉把江东省公安厅账号发的立案通知和三名刑警处理结果的微博@给了那名律师。
……
王向明刚挂了电话，手机立马就响了。来电显示为高山。
高山原名高立山，是王向明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两人不仅是同学，小时候还住在同一个小区。王向明就是因为他而得罪了黑社会老大，走上了参军入伍的道路。
电话一接听，高立山就劈头盖脸地嚷道：“向明，你什么意思啊？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
王向明笑了笑，“我这不是昨天才回来嘛，我爸住了医院，一直在忙。”
“咋啦？大爷出啥事了？”高立山的耳朵支愣起来，十分关切。
“被人打伤。”
“操！谁打的？”
“郭选，警察正在抓他。你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人。”
“郭选？没听过啊，有什么特征？”
“二十七八岁，平头，中等身材，一身都是纹身，两条手臂是青色的。”
“好！大爷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他，咱俩见个面。”
王向明把医院和病房号告诉高立山，挂了电话。陆续又接到好几个电话，短信以及微信添加好友的请求。
高中同学听闻他回来，以不同的方式表达问候和高兴之情。
王向明忙活个不停，回到医院差不多六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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