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刚刚想什么天真无邪都是假的。能自小眼盲且在皇家保全自身的人，能是什么一尘不染的白瓷娃娃？
哪怕皇上皇后护着，他自己什么都不懂，也未必能走到今日。
“果然……”失落的垂下眼，司徒湛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打算起身离开。
下一刻，他刻意放在身后的胳膊却被人扯住了衣袖。
白嫣然在心中挣扎万千，最终咬牙道：“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原本满心欢喜的少年如同被人刺了透心凉一般。可下一刻，他便安慰自己白嫣然能拉住他，就已经是她的退步。
司徒湛缓缓转身，将白嫣然眼中的挣扎看的清楚，勾唇浅笑：“无妨，本王会等你，等着你最终做好决定的那天。”
“若是我坚持要走呢？”白嫣然松了手，直直对上司徒湛的双眸，企图从中间看出什么。
可她除了看到满眼的坚定之外，再无其他。
哪怕她想着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她就可以说服自己硬着头皮选择回家的路。可司徒湛没有，除了坚持之外她只看到藏不住的雀跃。
这种少年之时的欢喜，哪怕是城府极深之人，也都很难藏得住。
更何况司徒湛从认清楚他自己之后便直白的将欢喜告诉她，更半推半就的设计皇上赐婚，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他的心意。
反倒是她，将自己曾有的好感一次次下压，百般告诫自己不可以。
与他相比，她差的当真不是一丁半点……
司徒湛眸间的笑意霎时僵在眼底，随即化为一抹苦涩。
即便如此，他也没开口说白嫣然半句不是。而是稍作迟疑，浅笑道：“无妨，本王说了给你选择的自由。”
司徒湛这话说的洒脱，可他此刻的神色，却让白嫣然觉得他原没有说的这般淡然。
“好，我记下了。”白嫣然浅浅一笑，没有去纠结司徒湛这话有几分的纠结成分。
他既然说了，她就听。至于别的，她没必要多想，也不至于给司徒湛施压。
司徒湛听着她这话，突然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笑意也少了几分勉强。
只要她同意给他机会，那他对自己有自信，绝对能让她回心转意！
白嫣然哪里知道司徒湛那些暗搓搓的心思，只是和他把话说明白之后，她心中的大石头也仿佛放下了一样。
只是在没有做好决定之前，他的心意再直白坦率，她也不能接受。
这对他而言，是害了他。
两人相对无言，一夜时间短暂，悄然而逝。
十三和阿刃两人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在不远处重新僻了一处火堆，乖巧的等着两人说完过来喊他们回去。
可等着等着，他们二人便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阿刃是练武之人，身上热度刚好在这个初秋的夜里给十三所需的温暖。她迷迷糊糊的将人抱紧，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没人知道十三梦见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阿刃，此刻为什么没推开她。
第二日一早醒来，十三满脸慌乱的推开阿刃起身，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岩石上。
阿刃看出不对，当即沉声道：“昨晚在下一晚上都在守夜，并不曾看见姑娘。”
他话说到此，便是保证会维护十三的声明。
可哪怕他愿意维护，可十三一个小姑娘家，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瞪了一眼阿刃，红着眼朝着白嫣然两人所在的方向跑去。
阿刃顿觉不对，踢灭了只剩余烬的火堆，果断去追。
主子说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该惹得女子落泪。
更何况，那人是十三。
白嫣然刚找了个小溪洗了把脸，正准备回来喊司徒湛过去洗一下，却正撞见匆忙跑来的十三。
“怎么了？是阿刃欺负你了？”白嫣然当即沉了脸，目光化作利刃看向她身后不远跑着追来的阿刃。
这混小子即便再木讷，可若是欺负了她的人，她也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郡主，没有。”十三红着眼眶，小声开口。
她紧紧拉着白嫣然的手，紧张的话都说不全。
可从她的态度里，白嫣然看得出来她不愿意阿刃受罚。
哪怕她这段时间跟在白嫣然的身边知道她行事有分寸，却也依旧不愿意让她动手。
只消一个眼神，白嫣然便已经猜到了其中波折。她虽不知道细节，可也明白十三这丫头是害羞了。
她给了阿刃一个消停点的眼神，便牵扯十三朝旁边的小溪走去。
“十三，你和阿刃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嫣然低声问她，不好去追问晚上两人在一起的细节。
不过他们都是受传统文化影响的人，哪怕真的有什么，也断然是止于发肤。
更何况阿刃从小就跟在司徒湛身边，又不是个行为放肆的，自然不可能做什么欺负了十三的事情。
十三摇了摇头，紧咬下唇，显然不想提及昨晚的事情。
白嫣然看她神色自然，除了娇羞之外没有恼怒，也大概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由轻笑道：“看来咱们十三是真的长大了。本来我还想着让你在我身边多留两年，如今看起来，倒真是我多事了。”
白嫣然这话一出，十三的脸登时更红了。她拉着白嫣然的手缓缓收紧，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硬是说不出话来。
但若是任由白嫣然这么说下去，她觉得自己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顶着白嫣然的笑意十三只觉得脸上燥热的厉害，她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郡主，您莫要取笑奴婢。”
她话说完，娇羞的低下头，看都不敢再看白嫣然一眼。
郡主平日里太过才会，一个眼神便能看出旁人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她的这点儿手段，还不够郡主两眼看的，何必拿出来献丑？
白嫣然笑着拉着十三的手缓步朝前走，语带感叹道：“其实阿刃这人倒是不错。不吹不黑的说，能打能耍，且忠厚老实，算是个良人。”
十三脚下的步子有些抬不起。
她细细想着白嫣然的话，轻轻嗯了一声，小声道：“阿刃侍卫除了话少了些，人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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