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刃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算好，自然不敢再开口，索性恭敬应声然后到外间等候吩咐。
半个时辰后，只听屋内传来司徒湛慵懒的声音。
“去她院中候着，就说是看到李氏手下人鬼鬼祟祟，担心她房里的丫头被人算计。”
阿刃听着这话面色微变，怎么都没想到司徒湛竟然会拉十三出来当理由。
“王爷，为何不能说是担心郡主？”阿刃忍不住问出口，总觉得司徒湛刚刚给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
这要是真的说出去，指定被郡主误解。还有那丫头，说不定也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到时候，他这张脸往哪儿放？
“那你尽管说，她若是不打断你的腿，算本王输。”
司徒湛这话一出来，阿刃哪里还敢开口？
主子都这么说了，他是得多愚蠢才会继续问……
白嫣然带着十三到之前所住厢房的时候刚刚那个小丫鬟已经让人收拾妥当，此刻正乖巧的站在门口等着白嫣然。
对于她的速度，白嫣然是满意的。只是如果心眼能再少一点，就更好了。
“郡主有什么吩咐便直接和奴婢说，夫人说定要奴婢好好照顾郡主。”她再开口，已经没了之前被白嫣然强压时的满心恐惧。
知道她这是得了李氏的话，白嫣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打算理会。
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还不值当她去费心。
十三冷着脸站在白嫣然身侧，沉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候着，郡主累了。”
“那奴婢服侍郡主歇息！”小丫鬟快速开口，明显感觉到了十三的敌视。
十三面色微变，横眉道：“郡主身边自然有我伺候。怎么，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也要越矩不成？”
被质疑的丫鬟面色微变，一掀裙摆便要给白嫣然跪下。
对上她那委屈巴巴的双眼，白嫣然淡淡道：“我身侧的事情一向都是十三在管，既然白夫人让你留在我院子里，那之后有什么事情你便听十三的就好。”
白嫣然说完，便转身进屋，根本不给小丫鬟再辩解的可能。
李氏想要安插眼线自然是没问题，但总得问问她同不同意吧？
“是，奴婢遵命。”小丫鬟不甘开口，却也不敢出言顶撞白嫣然。
莫说是她，现在有了她这话，就连十三她都不敢轻易得罪。
十三冷冷看了她一眼，抬步跟上白嫣然，显然不屑与她多说什么。
不过是李氏派来的狗腿子而已，还不知道暗地里憋着什么坏，她怎么能放心让她伺候在郡主身边？
“郡主，这一路赶路您也累了，要不奴婢伺候您先睡一会儿？”进屋后，十三柔声开口，有些心疼赶路多日的白嫣然。
她们从北禹来这里用了大半个月的光景，来了之后郡主不过就歇了两日，便着急着去找苏嬷嬷。
这一来一回的，又是好几日的时间。她一个下人皮糙肉厚的尚且知道这一路辛苦，更何况是她？
白嫣然摇了摇头，对着梳妆桌坐下，看着铜镜中的倒影怔怔出神。
十三在一旁站着，看出白嫣然情绪不对，不由低声道：“郡主，您可是想夫人了？”
白嫣然微微回神，略带无奈道：“我注定见不到她。不过通过这张脸，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从苏嬷嬷的书信上她其实看出来太多的崇拜，以及羡慕而不得。
如她那般的人，自然是被所有向往自由而不得的女子所艳羡。可洒脱又能如何，她走的时候不也照样是痛苦？
所以啊，擦亮眼睛选对人才是对的。哪怕终身不嫁，也断然不能因为一时之欢随意便选了一人嫁了。
那样，到时候痛苦的不单单是自己与对方，还有两人有可能生下的孩子……
十三顿了顿，低声劝道：“郡主莫要多想，夫人当年必然是有不得已所以才留下您的。”
“没有，我不过是在唏嘘旁的事情，没什么怨恨的心思。”白嫣然淡淡开口解释，并没有半点怨恨严如玉的心思。
她本就不是当初的白嫣然，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
“郡主，您莫要将旁的事情太放在心上。只要王爷有心帮您，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十三浅笑开口，担心白嫣然是为了找不到严如玉墓雪的事情忧心。
只要王爷在，这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情？
白嫣然不由侧目，看着十三眼中满满的仰慕不由轻笑着反问道：“你便这么相信你们王爷？他真的有如此好？”
十三果断点头，毫不犹豫道：“王爷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当然有那么好了。郡主你难道不相信王爷吗？”
十三瞪大了双眼，满是疑惑的看着白嫣然。
她觉得郡主与王爷二人的感情这一路上都很好，可为什么从尼姑庵下来之后两个人就感觉怪怪的？
好像是疏离了不少，又好像只是她自己的错觉而已。
“是吗？”白嫣然低喃一句，随即无奈一笑，对十三这迷妹行为有些没办法。
她自然知道司徒湛是北禹诸多女子心目中天神一般的存在。这一点，从他们第一次回到北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即便当时司徒湛眼睛还未曾好，可那些狂蜂浪蝶却都一个个恨不得扑到他的怀里。
如此一想，白嫣然顿时觉得后背发麻，有些不明白那些个见色起意的人究竟都是如何想的。
“郡主难道不觉得王爷很好吗？平日他虽然对人清冷了些，可王府却一向是宽容待人的。即便是有些人真的触犯了王爷的规矩，最多不过是被赶出府去而已。”
“赶出府还不过分吗？”白嫣然试图找个理由安慰自己。
对一个当初一张口便是你想怎么死的人，白嫣然实在很难相信他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
十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口方向，压低了声音道：“皇家规矩森严，因为一句话被拖出去砍了的都大有人在，王爷这已经是很仁慈了！”
“万恶的陈旧思想观念，不拿人命当回事！”白嫣然忍不住低骂一句。
十三啊了一声，狐疑反问道：“什么万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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